第68章 完勝

“摸底考試顧名思義，是一種不經過覆習的測試，目的是檢測參與考試者的水平。這樣的考試在現在的學校已經成為潮流，電視機前的各位觀眾大多也司空見慣。咱們今天說的這個白鷺中學，便在前幾天舉辦了一次摸底考試。沒想到這一場看似尋常的考試，背後卻暗藏玄機。”

電視機裏，梁弘鳴說出了一番吊人胃口的引語。說完這番話，他保持了大約十秒的沈默……這是他模仿莫輝的習慣，在拋出懸念之後，給觀眾一個簡單的思考空間，充分勾起他們心中的求知欲。

梁弘鳴在電視裏安靜的同時，餘川的家中，也陷入了一片死寂。剛剛還自信無比的五個人，忽然就傻了眼。

“劉信他……他怎麽能拉到這樣的關系……”金肅和劉輝，已經慌了神。李巖剛剛還篤定說劉信無能為力，轉眼就被打臉，如何能叫他們不震撼。

“可能是依靠書人教育總部吧。”餘川是高優教育老板，之前高優能做到白鷺最強，與他的沈穩分不開。都到了這個時候，他還能冷靜地分析情況。

“不可能。”章孔持有反對意見，“書人總部平時做gg，也就在教育臺等小臺的黃金時段，到大的頻道就只能吃爐灰，根本搶不到優秀的gg時段。市民面對面的火爆全建陵城都知道，書人總部要是有這個能耐，早就用上了。”

“難不成是劉信那小子的手筆？”相比這個猜想，眾人忽然覺得餘川的猜想靠譜無比。

“不管是誰，我們先看吧，還不知道這個欄目放如此素材，究竟是要幹什麽呢。”李巖喝止了人心惶惶的猜想。

也對，說不定是誇獎呢……自我安慰一番後，三個不安地人都恢覆了安靜。

***

梁弘鳴的聲音，恰到好處地從電視中傳來：“讓我們帶著疑惑，一起走近這個事件。經過了解，小梁給觀眾朋友總結了這個摸底考試的‘三大怪’。第一大怪，是時間怪。”

“一般的摸底考試，學校就算再急，也是會等到正式開學後，拿出一部分教學時間來，極少有學校在假期還未結束時進行。即便是在假期進行摸底考試的學校，也是盡早通知，生怕學生不到。而我們今天說到的這個白鷺中學，則一反常規地選擇了臨時通知，而且並沒有要求學生一定到，對待考試的態度就像無所謂一樣。”

“胡說，我們明明是很認真準備的。”餘家的幾個人，發出一句蒼白無力的辯解。他們表情嚴肅，目光死死盯著屏幕，因為他們意識到，情況或許比想象的還要糟糕。

梁弘鳴當然不會管電視機那頭的爭端，給了幾秒鐘的喘息便行繼續：“第二大怪，是成績怪。小梁我弄到幾張成績表，對這個中學學生的水平進行了初步的衡量，發現這次考試取得優異成績的學生，大多是以前成績非常一般的。而他們有一個共同特點，就是上課不認真聽，下課在相同的幾家機構補習。”

說到這兒，小梁喘了口氣：“到這裏觀眾朋友們可能就已經察覺出問題來……沒錯，白鷺中學這一次考試分化嚴重。不上補習班的沒有考好，上了其他補習班的也沒有考好，唯獨上了特別的四家補習班的，這一次考試成績異常優異。其中是不是有什麽關聯，我們暫時不說，各位觀眾心裏有判斷。”

“扯淡，這是誤導，節目組在*裸地誤導觀眾！”餘川家裏，再一次響起哀嚎的聲音。其他人附和，但是他們又能拿點電視裏的人怎麽辦。

“如果觀眾朋友覺得事情已經夠蹊蹺，接下來的第三怪，那才叫真正的刷新三觀。我們節目組拿到了一份白鷺中學摸底考試的試卷，同時也請教與采訪了許多教育界的專家，讓我們看看專家們是如何評價這份試卷的。”

梁弘鳴話音剛落，鏡頭切給了演播室另一個方向，坐在等待席的老餘老師幾人，出現在鏡頭裏。

“這幾位是咱們建陵城排名第一的書人教育旗下老師，全市的學科帶頭人。”梁弘鳴簡單介紹，“餘老師，不知道你們對於這套試卷，有沒有什麽想法可以分享的？”

“我以我的名譽擔保，這套試卷質量極低。全程高難度的題目，非但不能摸底，就連基本的測試功能都不具備，我懷疑出試卷的同行，專業能力堪憂。”老餘心直口快，想說什麽是什麽。

“這樣低劣的卷子在書人，出題人第二天就要被開除。除了一個爛字，我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詞。”旁邊老師表達了相似的觀念。

每個老師輪流發言，將卷子好好數落了一頓。要不是時間不夠，他們能一直說半天。

“珍愛生命，遠離低質量的練習。”最後的老師做了俏皮的總結。

“怎麽辦？”電視機外的幾個人，徹底慌了神。

劉信準備之充分，應對之迅速，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。他們可以想象，此時此刻看到節目的家長們憤怒的內心。這個怒火當然不會是對劉信，而是對學校，對他們四家補習機構。

這樣一場打時間差的爭端，劉信輕描淡寫地，取得了完勝！

“慌什麽。”李巖作為在場的主心骨，關鍵時候站了出來，“你們難道沒有註意到，出來說話的全都是書人的老師嗎……書人總部的老師厲害不假，但他們天然就有的立場，讓他們的說法失去了大部分說服力。如果這就是劉信的極限，那也不過爾爾！只要我們將劉信和書人的關系抖出，未嘗不能包裝成他們狼狽為奸，有意算計訛詐我們。”

“鹿死誰手，尚未知也。”李巖的話，猶如給眾人一顆定心丸。

“好了，以上是書人教育的幾位骨幹老師，感謝他們為我們進行的解讀。”梁弘鳴送走了幾位代表，“盡管這幾位老師能力強勁，但也逃不脫有觀眾可能疑惑，教育機構的老師，真的能把握考試的教育方向嗎？為了解答這個問題，我們特意請來了一位特別嘉賓。”

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家，在梁弘鳴恭請中，出現在了演播室。

“各位觀眾朋友好，我是黃望山。建陵城數學帶頭人，中考數學命題組組長。此次應電視臺之邀，來評判一套卷子。”老人先做了自我介紹。人的名樹的影，這位的來頭讓演播室都靜了幾秒鐘，肅然起敬。

“長話短說吧。我看了這套卷子裏的數學，從中考和中學教育的雙重角度，試卷都大大偏離軌道。加上試卷本身的低質量，我可以負責任的說，學校使用這種試卷是對學生極大的不負責任。建議有關部門查一查，這是學校不作為，還是背後有不可告人的交易。”

黃老說完，非常霸氣地告別離開。他出現在鏡頭裏不過短短十幾秒，在建陵城教育界造成的轟動，卻不啻一場地震。

餘川的家中，幾個人都呆滯了，筷子落了滿地，也不見有一個人去撿。

尤其之前信誓旦旦認為還有機會的李巖，此刻癱在椅背上，面上寫滿的，是懊悔與恐懼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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